第09期:《文汇· 积累》-专题《高一语文文言阅读积累篇目-01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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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高一语文文言阅读积累篇目(1)

本期内容:1、《新唐书·杜甫传》2、《宋史·辛弃疾传》3、《晋书·隐逸传》《陶渊明集序》4、《宋书·陶潜传》萧统《陶渊明集序》5、《三国志·诸葛亮传》节选

注:【】()内容为注释或译文,其它为原文。

篇目1:《新唐书·杜甫传》

杜甫,字子美,少贫不自振(自救;自给),客(客居)吴越、齐赵间。李邕[yōng]奇(对……感到惊奇)其材,先往见之。举进士不中第(中选),困(困居)长安。

【杜甫字子美,少时家贫不能够养活自己,旅居于吴、越、齐、赵之地。李邕对他的才学感到惊奇,先前去见他。参加科举考试落第,困居长安。】

天宝十三载,玄宗朝献(唐宋之时称天子亲自祭告太清宫﹑景灵宫或太庙)太清宫,飨庙(帝王祭祖庙。飨,通“ 享 ”)及(到)郊,甫奏(献上)赋三篇。帝奇之,使待制(等待诏命)集贤院,命宰相试文章,擢(提拔)河西尉,不拜(接受任命),改(改任)右卫率府胄曹参军。数上赋颂(两种文体),因(于是)高(抬高)自称(自我赞扬)道,且(并且)言:“先臣(杜)恕、预以来,承儒(继承儒学)守官(保有官位)十一世,迨[dài](等到)审言,以(凭借)文章显(显扬)(于)中宗时。臣赖绪业(事业;遗业),自七岁属辞(写文章),且(将近)四十年,然衣不盖(遮盖)体,常寄食(依赖别人过日子)于人,窃(私下)恐转死(死而弃尸)(于)沟壑,伏惟(希望。古时下级对上级表示恭敬地用语,奏疏和书信里常用)天子哀怜之。若令执(得到)先臣故事(过去的基业),拔(去除)泥涂(污泥,淤泥;比喻灾难、困苦的境地)之久辱,则臣之述作虽(即使)不足鼓吹《六经》,至(极其)沉郁(含蕴深刻)顿挫(感情抑扬),随时(切合时宜)敏捷(文思敏捷),扬雄、枚皋[gāo]可企及(企及)也。有臣如此,陛下其(难道)忍弃之?”

【天宝十三年,唐玄宗朝拜献祭于太清宫,祭祀天地和祖宗,杜甫进献了三篇赋。皇上对这几篇赋感到惊奇,让他在集贤院等待诏命。命令宰相考试文辞,提拔为河西尉,杜甫没有接受任职,后来改为右卫率府胄曹参军。(杜甫)多次献上赋和颂(两种文体),于是就自己大力赞扬自己,并且说:臣的先祖恕、预以来,继承儒学保有官位十一代,等到(祖父)审言时,凭文章显扬于中宗时。臣依赖继承的祖业,从七岁开始写文章,将近四十年,然而衣不蔽体,常常靠人接济生活,私下里担心会死在荒郊外,还希望皇上同情、怜爱我。如果让臣继承先祖的旧业,改变地位低下的长时间的屈辱,那么臣的著述,即使不足以宣扬六经,极为含蕴深刻、感情抑扬,切合时宜、文思敏捷,可以企望赶得上扬雄、枚皋。有这样的臣子,陛下怎能忍心舍弃呢?】

会(适逢)禄山乱,天子入蜀,甫避走三川(古代称三川郡,今河南洛阳地区。西周时期的三川指关陇地区的泾河、渭河和洛河)。肃宗立(即位),自鄜[fū]州羸[léi]服(疲困衰弱)欲奔行在(天子巡行所到之地),为贼所得。至德二年,亡走凤翔上谒(求见地位或辈分高的人),拜右拾遗。与房琯[guǎn]为布衣交(原意是指显贵的人和平民交往;后来也用来指贫贱百姓之间的交往),以(因为)客董廷兰,罢宰相。甫上疏言:“罪细(小),不宜免(罢免)大臣。”帝怒,诏三司(唐代以御史大夫、中书、门下为三司,主理刑狱)亲问。宰相张镐[hào]曰:“甫若抵罪,绝言者路。”帝乃解(缓解)。甫谢(谢罪),且称:“琯宰相子,少自树立为醇[chún](同“淳”,淳朴)儒,有大臣体(体器),时论房琯才堪公辅(古代三公、四辅,均为天子之佐。借指宰相一类的大臣),陛下果委而相之。观其深念(深切考虑)主忧,义形于色(仗义不平之气在脸上流露出来),然性失于简(怠惰;放荡)。酷嗜(非常喜爱)鼓琴,廷兰托(寄托;依靠)琯门下,贫疾昏老(贫困又年老),依倚(倚靠;依傍)为非(做错事),琯爱惜人情,一至(竟至,乃至)玷污。臣叹其功名未就(成就,成功),志气挫衄[nǜ](挫折,失败),觊[jì](希望得到)陛下弃细(弃小错取大德)录大(弃小错取大德),所以冒死称述(称述),涉近讦[jié]激(直言激怒),违忤圣心。陛下赦臣百死,再赐骸骨(请求致仕即告老还乡),天下之幸,非臣独蒙。”然(这样)帝自是(从此)不甚省录(减少录取)。

【适逢安禄山叛乱,杜甫避乱奔走于泾、渭等三江流域。唐肃宗即位,杜甫疲困衰弱想要从鄜州投奔皇帝临时的临时驻地。(中途)被寇贼捉住。后来杜甫逃了出来,逃往凤翔拜谒唐肃宗,被授左拾遗的官职。杜甫和房琯是平民之交,房琬因为受他的门客董延兰(牵累),被罢黜了宰相职务。杜甫上疏说:罪行小,不应该罢免大臣。唐肃宗大怒,召见三司来质问。宰相张镐说:如果让杜甫抵罪,这是在断绝言路。唐肃宗(怒气)才缓解。杜甫谢罪说琬,是宰相的儿子,年轻时就建立有远大理想要成为纯儒,有大臣的体器。时人认为房琬有三公之才。陛下果然委以宰相一职。我看他深切地为陛下担忧,形色中显出大义,可是他的性情有些傲慢。然而性情有失谦逊,酷爱奏琴。廷兰寄托在房琯门下,贫困又年老,以房琯为依靠,房琯爱惜人情,直到被辱没。我感叹他功名没成,志气被挫败,非分地希望陛下您弃小错取大德,所以冒着死罪称述,我直言激怒、违背了圣意。陛下赦免了罪当百死的我,又赐我还乡,这是天下的大幸,不仅我独自蒙受圣恩。这样皇帝从此很少和录用人才了。】

时所在寇夺(盗寇抢掠),甫家寓鄜,弥年(全年)艰窭[jù](贫困),孺弱(年幼的子女)至饿死,因许甫自往省视(探视)。从还京师,出(出京为官)为华州司功参军。会严武节度(统辖)剑南东、西川,往依(依附)焉(他)。武再帅(统帅)剑南,表(表荐)为参谋,检校工部员外郎。武以(因为)世旧(世交故友),待甫甚善(友善),亲至其家。甫见之,或时(有时)不巾(不穿衣服),而性褊躁[biǎn zào](偏急)傲诞[dàn](骄傲放诞),尝醉登武床,瞪视曰:“严挺之乃(竟然)有此儿!”武亦暴猛(暴躁勇猛),外(外表)若(像)不为忤,中衔(怨恨)之。一日欲杀甫及梓州刺史章彝,集吏于门。武将出,冠钩于帘三(多次),左右(身边的人)白(告诉)其母,奔救得止,独杀彝。武卒,崔旰[hàn]等乱,甫往来梓、夔间。因客(客居)耒[lěi]阳。令尝馈(送)牛炙[zhì](烤肉)白酒,大醉,一昔(一夜)卒,年五十九。

【当时,杜甫所在的地方到处是盗寇抢掠,而杜甫家眷寓居于鄜州,生活终年艰难贫穷,小儿子甚至被饿死。于是杜甫自身前往鄜州探视。从京城回来,出任华州司功参军一职。适逢严武统辖剑南东西二川兵马,杜甫前往归附他。严武再次统领剑南时,表荐杜甫为参谋,检校工部员外郎。严武因为与杜甫是世交老友,对待杜甫非常友好,亲自到杜甫家探望。杜甫见严武,有时竟不穿衣服,而性格褊狭放诞,曾经酒醉登上严武床,瞪着眼说:严挺之竟然有这样的儿子,严武也是暴躁勇猛的人,表面上看不在意,可是内心恨杜甫。有一天想要杀杜甫和梓州刺史章彝。将出去的时候,帽子被帘子的钩钩住好几次,左右的人(把这件事)告诉严武的母亲,严武的母亲跑去相救严武才作罢,只杀了章彝。严武死后,崔旰等作乱,杜甫往来于梓州、夔州之间。于是客居耒阳,当地县令送给他牛肉和白酒,一天大醉后死去,时年五十九。】

甫放旷[kuàng](旷达;放达)不自检(自我约束),好论天下大事,高(高谈)而不切(切实)也。与李白齐名,时号“李杜”。数尝(饱尝)寇乱,挺节(坚持气节)无所污。为歌诗,伤时(感伤世事)挠弱(同情软弱;衰弱),情不忘君,人怜(爱怜)其忠云。

【杜甫为人旷达放荡不能自我约束,喜好谈论天下的大事,高谈而不贴合实际。年轻时与李白齐名,当时号称为李杜。多次饱尝寇贼作乱的痛苦,坚持自己的气节不被玷污。做诗歌,感伤世事同情弱者,忠诚不忘君主,人们爱他的忠义。】

 

篇目2:《宋史·辛弃疾传》

辛弃疾,表字(本名以外所起的表示德行或本名的意义相关的名字。文中“幼安”和本命“弃疾”)幼安,号稼轩,齐之历城人。宋绍兴三十一年,耿京聚兵山东,弃疾为书记(节度掌书记,是唐代的官名,掌管一路军政、民政的机关中的僚属),即劝京决策南向。绍兴三十二年,京令弃疾奉表归宋(奉上表章,表达对南宋的归附之心)。高宗劳师(犒劳军队)建康,召见,嘉内(嘉奖)之,授承务郎(文散官名),改差江阴签判。弃疾时年二十三。乾道四年,通判(官名。在知府下掌管粮运、家田、水利和诉讼等事项)

六年,孝宗召对(君主召见臣下令其回答有关政事、经义等方面的问题)延和殿。时虞允文当国(执政;主持国事),帝锐意(意志坚决)恢复(失地),弃疾因(趁机)论南北形势及晋、汉人才,持论(秉持观点)正直。以(因为)讲和方(刚刚)定(确定),议不行。留守叶衡雅(很;甚)重之。衡入相,力荐弃疾慷慨(充满正气,情绪激昂)有大略,召见。

寻(不久)知(管理)潭州兼(代理)湖南安抚使。乃度(量长短,丈量)马殷营垒故基(原有基地),起盖(建造)寨栅(zhài zhà 四周有栅栏的寨子),招步军二千人,马军五百人。先以缗钱(mín qián;缗是指穿铜钱的绳子,缗钱是用绳穿连成串的钱,每串一千文,后来泛指税金)五万于广西买马五百匹,诏广西安抚司岁(每年)带(捎带)买三十匹。时枢府(主管军政大权的中枢机构)有不乐之者,数阻挠之,弃疾行愈力,卒(最终)不能夺(改变想法)。经度费巨万计,弃疾善斡旋([wò xuán]调解;扭转僵局),事皆立办。议者以聚敛(敛取赋税)闻(上报,使 知道),降(下发)御前金字牌(宋代驿传中以最快的速度发送文件的"急脚递"所悬的木牌。因其为朱漆黄金字﹐故名),俾(使,让)日下(太阳落下)住罢(停止)。弃疾受而藏之,出(出去)责(严责)监办者,期(约定日期)一月飞虎营栅成(建成),违坐(牵连治罪)军制。如期(按照日期)落成,开陈(陈述。解说)本末(事情的原委、经过),绘图缴进(交上),上遂释然(因疑虑、嫌隙等冰释而放心)。

时秋霖(久下不停的雨)几月,所司(有关部门)言造瓦不易,问:“须瓦几何(多少)?”曰:“二十万。”弃疾曰:“勿忧。”令厢官(宋自大中祥符以后,将京城外划分为若干厢,特置厢官,归京府统领,受理居民争斗诉讼之事,凡情节较轻者,可以直接判决)自官舍、神祠(祭神的祠堂)外,应(应征)居民家取沟檐瓦二,不二日皆具(齐备),僚属叹伏(叹服)。军成,雄镇一方,为江上诸军之冠。

时江右(江西省的别称,古时在地理上以西为右)大饥(大饥荒、严重的饥荒),诏任责(责令;要求)荒政(赈济灾民以维持政权统治的政策)。始至,榜通衢(四通八达的大路)曰:闭籴(籴即买进粮食,与“粜”相对,闭籴在文中指禁止购进粮食,法令意即不准囤积居奇)者配(流配),强籴者斩。”次(接着)令(下令)尽(全部)出(拿出)公家官钱、银器,召吏民各(各自)举(推举)有干(才干)实者,量(估量;估计)借钱物,逮(等到)其责领运籴,不取子钱(贷给他人取息之钱),期终月至城下发粜。于是连樯(桅杆相连。形容船多)而至,其直(价钱)自减,民赖以济(度过饥荒)。时信守(信州太守)谢源明乞米救助,幕属(幕僚和部属)不从,弃疾曰:“均为赤子(纯洁善良的百姓),皆王民也。”即以米舟十之三予(给予)信。帝嘉之,进一秩(官吏的品级第次),以言者落职(罢官;贬职;降职)。

弃疾豪爽,尚气节,识拔(赏识提拔)英俊(才智出众的人)。尝谓:“人生在勤(勤劳),当以力田(努力耕田。亦泛指勤于农事)为先。北方之人,养生之具(方式)不求于人,是以无甚富甚贫之家。南方多末作(指从事工商之事)以病(妨碍)农(农间劳作),而兼并之患兴(发生,产生),贫富斯不侔(等;齐)矣。”故以“稼”名轩(稼,庄稼、农事;轩,房屋)。弃疾雅善长短句,悲壮激烈,有《稼轩集》行世。咸淳间,史馆校勘谢枋得过弃疾墓旁僧舍,有疾声(说话声音急促或大声)大呼于堂上,若鸣(发出声响)其不平,自昏暮(黄昏;傍晚)至三鼓(三更)不绝声,枋得秉(拿着)烛作文(写文章),旦(日出的时候;早晨)且(将要)祭之,文成而声始息(停止)。德祐初,枋得请于朝,加赠少师,谥忠敏。

(节录自《宋史》卷四百-《辛弃疾传》,有删改)

 

篇目3:《晋书·隐逸传》《陶渊明集序》

材料一:

陶潜少怀(自小情怀)高尚,博学善(善于,擅长)属(指缀缉、撰著\嘱托,“属予作文以记之”的“属”表示委托,两者用法不相同)文,颖脱(超脱世俗)不羁(不受限制、拘束),任真自得(写文章不受拘束,有自己的风格),为乡邻之所贵(崇尚,重视)。尝著(写作;撰述)《五柳先生传》以自况(自比),时人谓之实录(按照真实情况,把实际情况记录或录制下来。也是编年体的一种,一般以皇帝的谥号或庙号为书名,也有以王朝命名。)。以亲老家贫,起(起用;任用)为州祭酒,不堪(不能忍受)吏职,少日(不多日;数日)自解归(辞官归田)。州召(征召)主簿,不就(就职,赴任),躬耕(亲自耕种)自资(自给),遂抱羸疾(衰弱生病)。复为镇军、建威参军,谓亲朋曰:“聊(暂且)欲弦歌(1).依琴瑟而咏歌。(2).指礼乐教化。(3).为出任邑令之典。(4).指礼乐教化、学习诵读。(5)谐音,旋歌,即凯旋之歌。),以为三径之资(比喻筹集隐居住所的费用)可乎?”执事者(当权的人)闻之,以为彭泽令。在县,公田悉令种秫谷(shú gǔ ,解释是黍米,做酒用),曰:“令吾常醉于酒足矣。”素(向来)简贵(简傲高贵),不私事(私人侍奉)上官。郡遣督邮(是督邮书掾、督邮曹掾的简称。汉代各郡的重要属吏。代表太守督察县乡,宣达政令兼司法等)至县,吏白(指禀告、报告,与《孔雀东南飞》“便可白公姥”中的“白”词义相同)应束带(指整饰衣冠)见之,潜叹曰:“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(屈身事奉),拳拳(诚挚恳切的样子)事(侍奉)乡里小人邪!”义熙二年,解印(指解下印绶,谓辞免官职,而“释褐”则指脱去平民衣服,喻始任官职)去(离开)县,乃赋《归去来》。顷之,征(征召)著作郎,不就。既绝(断绝)州郡觐谒(进见),其乡亲张野及周旋人(①随从;门客。②朋友)羊松龄、宠遵等或(有时)有酒要(邀请)之,或要之共至(到)酒坐,虽不识主人,亦欣然无忤(不抵触,不违逆 ),酣醉(大醉)便反(返回)。未尝有所造诣(拜访;访问之礼),所之唯至田舍及庐山游观(游览)而已。其亲朋好事(喜欢热闹的),或载(带着)酒肴而往,潜亦无所辞(推辞)焉。又不营(谋求)生业(谋生的职业),家务悉委之儿仆。未尝有喜愠(喜悦与不快)之色,惟遇酒则饮,时或无酒,亦雅咏(风雅地吟唱)不辍(停止)。

(节选自《晋书·隐逸传》)

材料二:

有疑陶渊明诗篇篇有酒,吾观其意不在酒,亦寄(寄托)(于)酒为迹者也。其文章不群(不平凡,高出于同辈),辞彩(指言辞华美)精拔(精妙挺拔),跌宕(语调抑扬顿挫或文章富于变化)昭彰(昭著;显著),独超众类,抑扬爽朗,莫之与京(高大;大,此指大气)。横素波而傍流(如宽广的白色的波浪顺流东去。傍流:广泛流布),干(直冲)青云而直上。语时事则指(意向针对)而可想,论怀抱(抱负)则旷(旷达)而且真(率真)。加以贞志(贞洁的志向)不休(放弃,停止),安道苦节(安于道义,苦守节操),不以躬耕为耻,不以无财为病(羞辱;伤害或担忧;忧虑)。自非(如果不是)大贤笃(坚定)志,与道污隆(升与降)(不与世俗同流合污),孰能如此乎?余爱嗜(特别喜欢,爱好)其文,不能释手(放手),尚(尊崇;崇尚)想(思慕,仰慕)其德,恨(遗憾)不同时。故加搜校(搜集校正),粗(粗略地)为区目(分类编目)。白璧微瑕,惟在《闲情》一赋,扬雄所谓劝百而讽一(意思是形容规讽正道的言辞远远及不上劝诱奢靡的言辞。意在使人警戒,但结果却适得其反)者,卒无讽谏(指用委婉的言辞进谏,一般指下对上不直指其事,而用委婉曲折的言语规劝),何足(哪里值得)摇其笔端?惜哉!亡是(不写这篇)可也。并粗点定(修改使成定稿)其传,编之于录(记载的言行和事物的册籍)。尝谓有能观渊明之文者,驰竞(奔竞;追逐名利)之情遣(排解、消除),鄙吝之意祛(粗鄙吝啬的想法就会去掉),贪夫可以廉,懦夫可以立,岂止(只是)仁义可蹈(遵循),抑乃爵禄可辞(推却不受),不必复傍游(到别处闲游)太华,远求柱史(“柱下史”的省称,代指老子),此亦有助于风教(风俗教化)也。

(节选自萧统《陶渊明集序》)

[注]①污隆:升与降。②点定:修改使成定稿。③柱史:“柱下史”的省称,代指老子。

 

 

篇目4:《宋书·陶潜传》萧统《陶渊明集序》

材料一:陶潜,字渊明,或云渊明字元亮,浔阳柴桑人也。曾祖侃,晋大司马。潜少有高趣(高尚的志趣),尝(写)《五柳先生传》以自况(形容自己),曰:“先生不知何许(哪里)人,不(详知)姓字,宅边有五柳树,(于是)以为号焉。闲静(安闲清静)少言,不慕荣利。好读书,不求甚解(十分了解,指穷根究底),每有会意(相当于有感悟),欣然(高兴的样子)忘食。性嗜酒,而家贫不能(经常)得。亲旧(亲朋旧友)知其如此,或(置办,准备)酒招之,(拜访,去)饮辄尽,(期望,相当于目的)在必醉。既醉而退(回),(竟)不吝情(留恋感情)去留。环堵萧然(相当于家徒四壁),不(遮挡)风日,短褐穿结(打着补丁),箪瓢(常常)空,晏如(安定、安宁、恬适)也。尝著文章自(娱乐),颇示(很能显示)己志。忘怀得失,以此自终(过完一生)。”其自序如此,时人(当世的人)谓之实录。

(亲人)老家贫,起为(任用)州祭酒,不(忍受)吏职,少日(没几天)自(解职)归。州(征召)主簿,不(就职)。(亲自)耕自资(养活自己),遂(患上)羸疾。复为镇军、建威参军,谓亲朋曰:(暂且)欲弦歌(《论语·阳货》记孔子学生子游任武城宰,以弦歌为教民之具。后因以“弦歌”为出任邑令之典),以为三径(意为归隐者的家园或是院子里的小路)之(资本),可乎?”执事者(管事的人)闻之,以为彭泽令。公田(公家之田。封建官府控制的土地。亦称“官田”)(全)令吏种秫稻(糯稻,出自《礼记·月令》),妻子固请种(粳稻),乃使二顷五十亩种秫,五十亩种粳。郡(派遣)督邮至,县吏(说,禀告)应束带(相当于现代穿正装)见之。潜叹曰:“我不能为五斗米折腰(弯腰,指丧失尊严)向乡里小人。”即日解印绶去职(辞职),赋《归去来》。义熙末,(征召)著作郎不就。江州刺史王弘欲(结识)之,不能(招致)也。渊明尝往庐山,弘命渊明故人(老熟人)庞通之(携带)酒具,于半道栗里之间(邀请)之。尝九月九日出宅边菊丛中坐,久之,满手(握着,拿着)菊,忽值弘送酒至,即便(马上)就酌,醉而归。渊明不(通晓)音律,而(存)无弦琴一张,每酒(愉悦,恰到好处),辄抚弄以(寄托)其意。贵贱(无论尊贵还是卑微的客人)(拜访)之者,有酒辄(设宴)。渊明若先醉,便(告诉)客:“我醉欲眠,卿可去。”其真率如此。

郡将(探望)之,(正赶上)其酿熟,取头上葛巾(过滤)酒,漉毕,还复(相当于戴上)之。少年来(从幼年起)好书,偶爱闲静,开卷(读书)有得,便欣然忘食。尝言:五六月中,北窗下卧,遇凉风暂至,自谓是羲皇上人(意思是伏羲氏以前的人,即太古的人;比喻无忧无虑,生活闲适的人)。元嘉四年(去世),时年六十三,世号靖节先生。 

材料二:爱嗜(喜好)其文,不能(放下)手,尚想其德,恨不同时(同时代)。故加(搜集)求,(粗略地)为区目(分类编目)。

 

篇目5:《三国志·诸葛亮传》节选

诸葛亮字孔明,琅邪阳都人也,汉司隶校尉诸葛丰后(后人)也。章武三年春,先主于永安病笃(病重)(状语后置),召亮于成都,属(嘱托,托付)(之)以后事(身后之事),谓亮曰:“君才十倍(于)曹丕,必能安国,终定大事。若嗣子(帝王或诸侯的承嗣子)可辅,辅之;如其不才,君可自取(取代)。”亮涕泣曰:“臣敢(愿意)竭股肱[gǔ gōng]之力(指自己的所有力量;形容做事已竭尽全力),效(献出)忠贞之节,继之以死!”先主又为诏敕后主曰:“汝与丞相从事(共事),事(侍奉)之如父。”

诸葛亮,字孔明,是琅邪郡阳都县人,汉朝司隶校尉诸葛丰的后代。章武三年春天,刘备在白帝城的永安宫病重,把诸葛亮从成都召来,把身后事情嘱托给他,刘备对诸葛亮说:“先生你的才能超过曹丕十倍,必定可以安定国家,最后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。如果太子刘禅可以辅佐的话,那就拜托你辅佐了;如果他不成才的话,你可以自己取而代之。”诸葛亮流着眼泪说:“臣一定会竭尽所有辅佐的力量,献上忠贞的节操,坚持到死为止!”刘备又下诏告诫刘禅说:“你和丞相共掌国事,要像侍奉父亲一样侍奉他!”

建兴元年,封亮武乡侯,开府(古代指高级官员(如三公、大将军、将军等)成立府署,选置僚属)治事(管理政事)。六年春,(亮)扬声(发出消息)由斜谷道取郿[méi]。亮身(亲自)率诸军攻祁山,戎陈(军队作战时的 战斗队列。陈通“阵”)整齐,赏罚肃(整齐)而号令明(严明)。亮使马谡[sù]督(总管)诸军在前,与张郃[hé]战于街亭(状语后置)。谡违亮节度(调度管束),举动失宜,大为郃所破。亮拔(使移动)西县千余家,还于汉中,戮谡以谢(谢罪)(于)众。上疏曰:“臣以(凭着)弱才,叨窃[dāo qiè](不当得而得;自谦无才而据有其位)非据(据有),亲秉(秉持)旄钺[máo yuè](白旄和黄钺,借指军权)以厉(激励,勉励)三军,不能训章(训导规章)明法(严明法度),临事而惧,至有街亭违命之阙(过错),咎(过错)皆在臣授任无方(不得法)。臣明不知人,恤事(考虑问题)多暗(愚昧;糊涂)。《春秋》责帅,臣职是当,请自贬三等以督(督责)厥咎(过失)。

建兴元年,刘后主封诸葛亮为武乡侯,设丞相府,管理大小事情。建兴六年春天,诸葛亮发出消息说要从斜谷道去攻打郿县,诸葛亮亲自率领各路军队攻打祁山,军队阵容整齐,赏罚严肃而号令明白。诸葛亮派马谡督率各军前进,和张郃在街亭大战。马谡违背诸葛亮的约束规定,举动失当,被张郃打得大败。诸葛亮将西县百姓一千多户迁回汉中,斩杀马谡向大家谢罪。上奏疏说:“臣凭着微弱的才能,窃居着不该占据的高位,亲率军队掌握大权,总是严格地训练三军,但是不能训导规章,严明法度,面临大事几乎无措,致使有马谡在街亭违背命令,作战失败的过错,这都是我用人不当而造成的。臣不能知人善任,考虑事情多有不智,依照《春秋》军事失利责罚主帅的原则,过错应由臣来承当。我自请降职三级,来督责我的过失。”

十二年春,亮悉(尽其所有)大众由斜谷出,以流马运(运粮),据(占据)武功五丈原,与司马宣王对(对抗)于渭南。亮每(常常)患(担心)粮不继,使己志不申(通“伸”,伸展),是以(因此)分兵屯田(汉以后历代政府为取得军队给养或税粮,而由政府直接组织经营的一种农业集体耕作制度),为久驻之基。耕者杂(混杂)于渭滨(水边)居民之间,而百姓安堵(安居乐业),军无私(谋取私利)焉。相持百余日。其年八月,亮疾病,卒于军,时年五十四。及军退,宣王案行(巡行)其营垒处所,曰:“天下奇才也!”

建兴十二年春天,诸葛亮带领所有军队从斜谷出发,用流马运送军粮,占据在武功五丈原,和魏将司马懿在渭水南边列阵对抗。诸葛亮常常忧虑粮食供应不上,让自己统一全国的壮志无法伸展,于是分派出部分士兵屯田,作为长久驻扎的基础。耕田的士兵混杂在渭水边的居民间,而百姓都安居乐业,军队不曾侵扰百姓谋取私利。两军对峙了一百多天。这年八月,诸葛亮生重病,死在军中,享年五十四岁。等到蜀军撤退以后,司马懿去巡察蜀军的营垒、住所,说道:“诸葛亮真是天下奇才啊!”

初,亮自表(于)后主曰:“成都有桑八百株,薄田(贫瘠的田地)十五顷,子弟衣食,自有余饶(剩余)。至于臣在外任,无别调度(调动;安排),随身衣食,悉(都)仰(仰仗)于官,不别(另外)治生(经营家业;谋生),以长(使增加)尺寸(尺寸之利)。若臣死之日,不使内有余帛,外有赢(多余的)财,以负陛下。”及卒,如其所言。

起初,诸葛亮自己向后主上表说:“臣成都家中有八百棵桑树,贫瘠的田地十五顷,我子孙们穿衣吃饭之外,尚有剩余。臣在外任职当官,别无开销,随身的衣物和饮食,完全由官府供给,也没有另外经营其他产业,来增加家财。等到臣死的时候,不要让我家里头有多余的币帛,外面有多余的钱财,以致辜负了陛下。”到诸葛亮死的时候,果真和他说的一样。

评曰:诸葛亮之为相国也,抚百姓,示仪轨(礼法规矩),约(规定)官职(管理职责),从权制(权宜之制,临时制订的措施),开诚心,布公道;尽忠益时(有益时世)者虽仇必赏,犯法怠慢(懈怠傲慢)者虽亲必罚,服罪(承认罪责;认错)输情(表达真情)者虽重必释(释放),游辞(说话浮夸)巧饰(巧辩文过)者虽轻必戮(惩治);善无(不论)微而不赏,恶无纤而不贬(贬斥);庶事(处理事务)精炼(精明干练),物理(事物道理)其本(推究根本),循名责实(战国时期法家的名实观在法术上的应用。即君王按臣下官职名位来监督、考核其是否尽责),虚伪不齿(不与同列);终于邦域之内,咸(都)畏而爱之,刑政虽峻(严厉)而(却)无怨者,以(因为)其用心平而劝戒明(分明)也。可谓识治(明白治世)之良才,管、萧之亚匹(同一流人物;仅仅次于)矣。然连年动众,未能成功,盖应变(随机应变)将略(用兵谋略),非其所长(擅长)欤!

史官评论说:诸葛亮担任丞相,抚恤百姓,明示法规,规定官吏的职责,制定合乎时宜的制度,诚心待人,公正无私;凡是尽忠职守、有益时世的人,即使是仇人也必定会奖赏;凡是触犯法令、懈怠傲慢的人,即使是亲人也必定会处罚;对以真情认罪的人,即使犯了重罪也必定会酌情减释;对说话浮夸、巧辩文过的人,即使只是犯了轻罪也必定会重责;对无论多么小的善行,没有不奖赏的;对无论多么小的恶行,没有不贬斥的,处理事务非常精明干练,管理事情能抓住它的根本,根据人的言论而观察他的行为,从不与虚伪的人为伍;在蜀国境内,大家都敬畏他,爱戴他;刑法政令虽然严厉,却没有人怨恨他,因为他用心公平而且劝戒分明。他真可以称得上是明白治世之道的杰出人才,与管仲、萧何相媲美的人物。然而他连年劳师动众,都未能成功,大概临机应变,以及用兵谋略,并非他所擅长的吧!

(节选自《三国志·诸葛亮传》)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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